高一下半学期，蒋苓宜坐在新京的教室里发呆。
今天是她的生日——成年礼。
早上聂砚衡送了她一个八音盒，最底下刻着她英文名字的缩写，一打开便响起柔软的旋律。她装作矜持地笑了笑，但其实心里已经乐疯了。
现在那个八音盒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她书包最内层的夹层里，她没打算给谁看，尤其不是这些只知道巴结她的人。
“苓宜～听说你今天生日？我们能去你家参加生日宴吗？”
课间几个同学围上来，声音带着几分试探，也掩不住期待。有人是刚得知消息，有人则是等到今天还没收到邀请，才终于坐不住了。
这可是她的成年礼。
蒋家这次办得格外隆重。
宴请名单不光有政商两界的人脉，还动用了蒋老爷子年轻时结下的军界旧交，连场地都特意订在了城西那家封闭性极高的私宅俱乐部，进出都需要凭请帖。
蒋苓宜托着下巴，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面前那几张脸。
“哦……随便啊，”她语气懒散，但停顿了一下，又指了几个人，“不过只邀请名单上有的才能进主厅，没在名单上的就自己在花园区那边待着。”
她没明说你们谁能进，但被点到名字的几个早就乐得不行，连连应好，其他人脸色却有些挂不住。
主厅和外围区域的区别，不是内场和外场那么简单。那是谁家孩子被真正当作圈层一份子看待的分水岭。
蒋苓宜心里明白，爸爸妈妈根本不会想那些背景太过普通的人出现在照片里。对他们来说，社交是牌局，不能有牌品太低的对手。
她斜了眼坐在角落那个沉默的男人，径直走了过去，啪地一声拍在他桌上。
“你，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。那套衣服我给你买了，今晚必须穿。”
被点名的楚璟头低着，耳根处悄悄泛起一抹红，像是被人一把捏住了情绪。他没吭声，只默默点了下头，像往常一样顺从。
楚璟这人吧，是有点恶心，闷不吭声的样子看着都让人烦。但说到底，抄作业用得顺手，跑腿安排事也干得利落，偶尔还挺懂眼色。
她给的这点奖励，对他来说够他吹一辈子了。
毕竟，她的生日宴，哪怕只是给个边角位置，都比他奋斗十年还值钱。
到了放学时间，蒋苓宜迫不及待地收拾东西，准备去找聂砚衡。自从他愿意让她坐他的车一起回家之后，她就再没让楚璟跟着。
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，哪能还带个电灯泡。
走前，她还记得打声招呼。
“一会儿我家司机来接你，你就在校门口等着就好啦。”
她一边说，一边拍拍楚璟的背，语气轻快，特地顾及了他的面子，毕竟他家穷得响叮当。
楚璟抬头对她笑了笑，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。笑容有点慢、有点笨拙，但也干净得不像话。
蒋苓宜看着他的脸，忍不住又一次感叹：这小子要是不上名校、不拿数学奖，单靠这张脸去演艺圈发展，照样能挤进一线男明星的行列。
她自己有时候都不得不承认，他笑起来确实有点晃人眼神。
不过还是没有她家砚衡帅啦。
说完那句话，她便熟练地拎起包，朝高三一班的方向走去。
站在门口，她偷偷往教室里看了一眼。
聂砚衡正坐在靠窗的位置，桌边站着一个女生，正一边说话一边笑，看起来两人聊得还挺热络。
那女生穿着得体，动作也温柔，看起来就是那种聂砚衡会喜欢的类型。
蒋苓宜心里顿时咯噔一下。
急性子的她当机立断，立刻找了个门口快要走的男生，压低声音拜托：“帮我叫一下聂砚衡……”
在一片起哄声中，聂砚衡抬起头，看了她一眼。和那女生说了两句话，对方点点头离开了。他又朝门口的她笑了下，抬手示意“等我一下”。
几分钟后，他背着包走出教室。
蒋苓宜本来想挽住他的手臂，但又怕显得太主动，只好悄悄扯了下他校服的一角。像只猫轻轻蹭了一下，又立刻缩回去。
聂砚衡察觉到她的小动作，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，顺势牵住了她的手。
他的手掌宽大温热，像是能把她整只手包进去。
体温透过掌心传来，蒋苓宜的耳根一下烧红了，心脏像是不受控地砰砰直跳。
她刚想说点什么，就听他开口：“苓宜，一会儿我要去接个朋友，今天不能送你了。”
她还没从害羞中抽身，点了点头，懂事的没有追问，笑着应下。
聂砚衡轻轻抱住她，垂眸凝视着她的眼睛。
蒋苓宜立刻反应过来，脸颊微红，小心翼翼地回抱住他，像只顺毛的小猫，整个人贴近他怀里。
她抬起头，小脸主动凑过去，几乎是带着一点讨好的意味。
唇齿轻触的瞬间，呼吸纠缠，温度迅速升高。
聂砚衡的亲吻一如既往的温柔，却不轻佻。他喜欢慢慢来，唇瓣一寸一寸地碾压、交缠，像是要把她整个人融进他呼吸里。
蒋苓宜闭着眼，整颗心都被他的气息包围着。她有些紧张，但又不想推开，反而下意识地轻轻应和着。
分开那一刻，唇角还带着微微的水光，甚至扯出一缕暧昧的细线。
她的脸烧得通红，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反复闪回：
聂砚衡一定是喜欢她的。
不然为什么会这样看着她、这样抱她、这样亲她。
他总是那样克制，可偏偏在她面前，会亲得那么久、那么认真。那样的温柔，不可能是假的。
她今天晚上要再跟他表白一次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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